【同级生组】思
*情人节＋春节贺文
*私货奇多
*跟风催更axxxx太太
思
“以上就是本次寒假的作业，最后，希望大家过一个充实的寒假，放学。”
老师话音刚落，早已把书包放上桌面的同学们背着抱着一大叠书边交谈边从斑驳掉漆的墨绿色班级门鱼贯而出。
人声嘈杂如鸟雀，却半点没有放假的欢乐气氛。
待耳边渐渐清净，辰砂从交叠的胳膊间抬起头，用冰凉的指尖理了理微翘的额发和卫衣帽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
寒假的第一天，春节的前三天，开学考前的第十一天，质检考前的第五十天，高考前的第一百一十四天。
同时也是没有阳光的日子，没有鸟鸣的日子，家里大黄狗去世的第十天，期末考后的第七天，还是……
辰砂把同座的空位上六本习题卷、四天的作业及清单、三份叠得整整齐齐的理综卷和两份语文报纸收入一个白色印花的书袋，垂下的眼眸表现出十二分的疲惫。
是戴雅同学缺课的第五天。
“听说了么？戴雅这次演讲比赛又是特等奖。”
法斯把刚取来的三块肉片下到烤架上，一瞬间滋滋作响。
黑水晶挖了一勺冰淇淋塞入嘴，含糊道：
“嗯，进入全国赛铁定没问题的，复赛都免了，说不定直接就被北国大学保送录取了。”
辰砂的筷子顿了顿。
“诶——人家可不像我们这些浑浑噩噩度日子的废柴。家境优越，父母都是教授，从小受这种环境熏陶，有气质又有文采，富人家的孩子起点就是不一样唉……”
啪。
“说够了么？人家付出的努力是你的多少倍你想过么。还是说，你以为只要有等量的家产，你法斯法菲莱特就能成为第二个她？”
原本苦着脸絮絮叨叨正伸长手臂夹烤肉的法斯被辰砂拍筷子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沾满孜然的牛腱肉华丽丽地落进了黑水晶的冰淇淋碗。
按常理本是立刻炸开锅似的你追我赶，此时却鸦雀无声。
“那个……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有点手忙脚乱还手舞足蹈却仍然词不达意的法斯，辰砂低头扶额，无力地挥了挥左手。
“……抱歉。”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法斯。一定是高三脑中的弦绷得太紧了，被高二了仍然没心没肺的法斯刺激才会……神经过敏。
“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了。”
辰砂斜背起书包往店门走去。
“诶——这是自助烤肉啊你这样很浪……唔”
法斯被黑水晶捂住了嘴低声警告。
“你可少说两句吧。”
“呜哇……可是……”
“她们俩都快毕业了，你也长点心吧。”
终于摆脱黑水晶束缚的法斯喘了口气，面有难色。
“我想说的是……辰砂走了……我们俩……带够三人份的钱了么？”
“……”
“……”
戴雅很优秀。
这不是什么秘密。
辰砂把装戴雅作业的袋子单独放在一边，将寒假作业放在书桌上。
十天的假期，扣除春节回老家走亲戚的几天，还有多少时日？
辰砂开始做一道解析几何。
是有点熟悉的题型，但计算繁杂，还要时刻绷紧神经记住去杂拾遗，关注题给信息，不重复不遗漏。
十五分钟后，终于——
解不出来了。
辰砂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回荡着数学老师的话。
“你们想上二等以上的学校，这种题目必须要掌握。你们不能跟普通班同学比较，放眼全省市的尖子，你们以为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多少时间？
寒冷的空气填满肺泡，不料此时被自己的唾沫呛住，干咳了两下。敏感的鼻腔嗅出身上浓郁的烧烤味，油腻之感从喉间反上来，逼着辰砂跌跌撞撞去了洗手池。
吐完后反而神志清明。辰砂用凉水抹了一把脸，勉强支起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面色昏沉，苍白的脸颊，眼眶边明显的黑眼圈被过长且未加打理的赤色头发遮掩着，像从阴暗深渊里上来招魂的厉鬼。
因为她还要上课，父母就先行回程了。辰砂后天再独自赶火车，所以家中仅她一人。
既是深夜，稍微软弱一点，也没关系……吧？
辰砂捂着胃蜷在墙边，看向房间里兀自通明的灯光，想到不该想的人。
成绩优异，屡拔头筹；气质温婉又乖巧讨喜，即使最严厉的老师面对着她，神色也会缓和几分；为了目标不顾一切地奋斗，比如体育从小学时的不及格到如今的前三，只有身为她十多年邻居和同学的辰砂知道她膝盖的旧伤和左手腕粉碎性骨折留下的伤痕。
过分努力的特质也是她的妹妹看管她到了严苛地步的原因。
半吊子在想什么呢？
写着普通的烙印已经打在脊梁上了，身心都过于脆弱，没有野心更没有决心，注定不偏不倚地行走在平凡之中，仰望那即将高飞的鲲鹏凤凰？
十一点五十五分了，洗洗睡吧。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Another bad day.
辰砂扶着膝盖站起身。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铃响了。
“……你？”
辰砂怔在门边。
“嗯，我回来了～”
穿着纯白外套，戴着一条赤红色的围巾，深棕色裤脚平整地包在短靴里，脚边是一只行李箱。而她本人拎着一个纸袋温和地笑。
辰砂转身看了眼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的钟，从房间里拿出戴雅的作业袋。
“这个时候出来……波尔茨没把你怎么样？”
“啊啦，乘今晚的火车刚到嘛，反正我们家住邻幢。”
戴雅笑了笑，伸手接过了作业，把另一只手直直地递过去。
“这是……？”
辰砂拆开一看，发现是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和戴雅脖间围着的是同一款。
“礼物哦，喜欢么？”
辰砂摩挲着柔软的质感，微微愣神。
“辰砂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寒假的第二天，春节的前两天，开学考前的第十天，质检考前的第四十九天，高考前的第一百一十三天。
同时也是不知会不会有阳光的日子，说不定仍然没有鸟鸣的日子，家里大黄狗去世的第十一天，期末考后的第八天，还是……
情人节。
直到见到戴雅本人她才终于想起来这个恋爱脑常挂在嘴边的浪漫代名词。
“啊……抱歉，我没有准备……”
像是早已料到的，戴雅微微偏头，露出了有点苦恼却又无奈的表情。
“我就知道辰砂总会在寂寞的时候想心事，就忘记了其它重要的事情。”
“一心想着升学高考忘记对于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事真是抱歉……”
辰砂挑了挑眉。
“这样吧，作为补偿——辰砂要主动给一个抱抱！”
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高的笑容满分的大小姐，辰砂的脸有些莫名发烫。
是被门外的冷风冻的，一定是。
“辰砂要逃避责任么……”
戴雅眉尾略垂，声音有点委屈，搓了搓有点发红的手，神情我见犹怜。
辰砂叹了口气，皱着眉热着脸，不情不愿似的轻轻抱住了眼前人。
听到对方喉间小小声得逞的偷笑，辰砂便想脱身，却被对方更紧地抱住了。
“我就知道，你这装可怜的家伙……”
“明明知道是假装的却心甘情愿上当的辰砂很温柔呢～”
辰砂把头扭向一边，试图摆脱戴雅脖颈与发间似有似无的柠檬草香。
“不要想多余的事。今年也好，明年也好，以后也请多多指教，爱哭鬼辰砂。”
柔软的声线在耳边作祟，说话时胸腔相贴的共振让她心跳变速，待身心都因为这个拥抱暖和起来才发现自己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恋爱脑笨蛋。”
小声嘟哝。
戴雅轻笑，并不在意她一如既往的小别扭。
有一件事更为重要——
“去哪儿约会吧，我们的节日～”
明天一定会是个有鸟鸣的好天气，辰砂想。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