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walk in the dark,but we don't have to walk alone.

*头像来自@喵味奶茶

私心温柔&意志超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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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级生组】0210(シンダイの日)

*很久前就开始写了咕到现在(
*仿佛是tbc的现pa砂b钻g白开水
*同级生日快乐鸭!!!

1.

辰砂先生是一位讲究到神经质的讲究人。

他把家里每件物品的保质期都记在一个牛皮本子上,每天都要翻上一遍——当然,牛皮本的保质期是用漂亮的蝇头小字写在封面的右下角的。

我们不难猜测他写的位置也经过科学的考量,两条邻边与本边差个3.14159毫米。

虽然这个小玩笑看起来有些恼人,但大概恰好占辰砂先生总忍耐度的0.618——黄金生气比例处。

好了好了,暂且不开劣质玩笑了。

那牛皮本上每条每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几年几月几日购入某物,保质期至几年几月几日,但又有些许不同。比如面包,生产和保质时间就必须精确到时分秒。距离保质期最近的两周内,他就会开始关注采购了。

有些并没有标注保质期的物品怎么办呢?

问得好。

如果没有标注,辰砂先生便会上权威网站查询计算此物品保质期的最精确方法,这就体现出他的严谨来了。

辰砂先生是教授,拥有国家图书馆的电子通行证,因此查询信息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不太和人说话,嘴唇总是严谨地抿成一条线,以至于离他仅一墙之隔的邻居都以为辰砂先生是个哑巴。打招呼时身体前倾的角度他也也提前计算好,使自己显得优雅端庄而态度谦恭。

其实现在的他也不太需要交往技巧了。

每天睡足七个半小时,5:30闹铃响起,5:32准时起床,三餐吃合乎低糖少油营养标准的饭菜,饭后收拾完看半小时报纸,进入实验室开始做研究、写报告,晚上九点洗完澡翻翻记着各种保质期的牛皮本,把需要采购的物品写在小条子上,等一切妥当后,拉掉电闸,合上厚厚的窗帘,夜里十点躺上床,十点零二分进入睡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除了每周末安排一个下午出门采购必需品,或者被研究所的短信派去开会以外,辰砂先生的生活从来都是走在他精心设计好的轨道上的。

辰砂先生是通过一篇关于测量某种物品的保质期的论文获得教授头衔的,至于为何是“某种”,因为类似的文章大概有成百上千篇,即使他们都整齐地分门别类叠放在辰砂先生办公桌边的柜子里,还是让人想不起究竟是其中的哪篇。

他的确是再严谨不过了,那股子沉着又疯狂的劲儿,让人怀疑他某天会着手尝试测量自己的保质期。

在外人看来,辰砂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吹毛求疵的疯子,只差没计算烘烤后的马苏里拉芝士能拉出多长的丝儿。

你可能会问,这样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呢?

当然有啦,比如做研究、写报告——才怪。

好吧,好吧,不得不承认,辰砂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毫无趣味的人——

他用理智度量一切,他所信奉的科学足以杀死天马,使之不能行空。

他不曾谈恋爱。

他与浪漫隔绝。

他像装在玻璃泡里,除了通过签约的科学杂志发出一篇篇学术文章外,仿佛与外界再无交流。

就在大家都觉得他会像大本钟里的指针一样以万年不变的严谨一丝不苟地运作到生命尽头时,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了。

不急,让我们慢慢梳理。

根据保洁阿姨提供的现场资料,初现端倪的是辰砂先生的桌面。北欧式的木制餐桌上出现了一抹新绿——一个小盆栽。

噢,也许看起来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发生在辰砂先生的家里可真是个翻天覆地的大事了。

这盆名为戴蒙德的植物,成为了这里除辰砂先生本人以外唯一拥有姓名的活物——可以作为辰砂先生人生中一块不朽的里程碑。

辰砂先生从来没想购入一个需要投入时间精力培养的物事,当然,保质期无法估计这一点也让他很头疼,就像拿了一张天气预报,在当天的最后一秒前都无法断定它的预测是否精准。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他会快步通过那家新开在路边的花店,而不是以饭后消食的速度路过橱窗并往那里多看一眼。

那里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站着一位年轻的小姐。

戴雅小姐穿着卡其色线衣和修身长裤,围着白底的深蓝格子围裙,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瓷白的小臂。她上身前倾,拿着小剪子小心翼翼修饰一盆小绿植,裁下一两片叶,时不时侧过脸打量一下,而后又埋头修剪。她的发色很特别,色泽很浅,但在太阳下仿佛又生出一层柔和的光。

是没见过的人。辰砂先生心想。

他抬眼时瞟见橱窗玻璃中的自己,黑色衬衫熨帖着上身,稍有美中不足的是领口不小心沾上了点细细白白的飞絮,大抵是来自街边被车轮碾压后扬起的梧桐子。

辰砂先生对着橱窗轻轻掸了掸,才刚收回手,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戴雅小姐就抬起了头。

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透过明净的玻璃看到了自己。对视间,辰砂先生的手簌地攥起了拳。

任何人看着那两汪清亮的、明澈的、富有情感的琉璃泉,便无法作出其他比愣在原地更礼貌的反应——比如点头微笑,或轻轻招手。

辰砂先生像路边的梧桐一般站着,看着那双眼从灵动顾盼变为善意微笑,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俯下身捧起一个小东西,小步快走到门边。

戴雅小姐推开门时,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声终于唤醒了辰砂先生,想当作无事发生也为时已晚了。

他站在原地看她走来,就像看着一只蝴蝶翩然起舞,唤醒沿路的春天,牵引着那承载诗曲童话的马车,停在他的身边。

戴雅小姐笑着把手里的小盆栽捧到辰砂先生眼前。辰砂先生伸出两只手小心接过。

这是小戴蒙德,就送给你啦,请好好照顾它。

辰砂先生下意识点了点头,而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戴雅小姐。

戴雅小姐向他眨眨眼,俏皮地笑了笑,转身走回店铺。

叮叮。

门又关上了。

辰砂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发现多了一个毛头毛脑的绿色小东西。

除了带走它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小戴蒙德抢先入驻了辰砂先生的家。


2.

辰砂先生解下围裙,坐在餐桌前拿起餐具却又开始与小戴蒙德大眼瞪小眼。

辰砂先生从没照顾过植物。

生活经验丰富的保洁阿姨每到周末才来打扫一趟,但这个小东西可不一定能撑住一周的不浇水不照看。

等等,这意味着自己日后还要麻烦那位店员小姐,意味着那几乎能称为自己的生物钟的、令辰砂先生引以为傲的、一丝不苟的时刻表,要为这个小东西的加入而重新编排。

这是何等的……糟糕情况。

辰砂先生想着这件事,坐在桌边蹙着眉头沉思,竟差点把享用晚餐的时间给耽误了。

辰砂先生家陈设简洁大方,黑白灰为主色调,实木地板,没有多余的物品,极简主义的统治使这个房子连砖头缝里都透着讲究的气息,不像个住房,倒像个博物馆的展厅。衣柜里也全是熨烫得平整的正装,夏日薄衬衫,冬日便加上黑色的西装外套或长至膝盖的大风衣。领带打得整整齐齐,袖口的扣子也合得一丝不苟。

房主人好洁,每周请专人进行清扫,却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学者。一日三餐自己下厨,用餐后将碗碟清洗三次,用厨房面纸拭干后放回碗柜。

每周的扫除其实主要针对卫生死角,窗户缝、墙砖隙等容易藏污纳垢引起不适的地方,说到底就是解决一下辰砂先生随处安放的强迫症。在熟悉的天地中突然多了一种别样的色彩,让他一时感到有点不自在,不知该把它处理掉还是怎样。

最后,辰砂先生选择了容忍小戴蒙德的入侵。

第二天,辰砂先生罕见地穿上出门的外套。

他站在花店门口,手插在口袋里,扭头看了看左手的石英表上显示着自己本应该在家里拧动收音机旋钮的时间,有些许坐立难安。

不应该这样的。

辰砂先生踌躇了一会儿,在规定的时间做规定外的事,让他被自己的自律心戳着脊梁骨忐忑不定。他心想,如果2秒钟后还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立刻转身离开。

1……

2……

好的,好的。

辰砂先生感觉轻松许多,挪动了脚步。

辰砂先生?

身后伴随矮跟靴叩击地面的哒哒声而来的是那位小姐温柔的声线。

他条件反射地后撤一小步,又迅速稳下心神,让双腿图钉似的定在原地。懊恼于自己的行径,他调整姿态,随后微微躬身行了个欠身礼。

您……认识我?

戴雅小姐笑着摇头,理了理耳边的发,嫩黄色的连衣裙摆被风稍稍拂起,望向辰砂的眼神温柔似水。


3.

这种小植物很好养的,只要每两天浇一次水就行了。浇水要浇透,放在阳光斜射的地方就行,长大后就换个大一点的盆子吧~

辰砂先生点了点头。

他始终恪守着绅士礼仪,与人说话注视对方的三角区,不作过分逼人的眼神交流。但现在,他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往上瞟,不小心看到戴雅小姐温柔的双眼,又快速移回到微翘的鼻头,却不小心矫枉过正,移向了那色泽红润健康的嘴唇。

辰砂先生的眼神上下僵持了几次,戴雅小姐终于在他即将尴尬的边缘结束话语,打包好此次的购买物。

他伸手接过装着小铲子和喷壶的牛皮纸袋,将纤长的手指从长过半掌的袖口里伸出来,输入了支付密码。

辰砂先生连续两天都来光顾呢,一定是很细心又喜欢植物的人吧。

这……

辰砂先生难以说出自己第一次种花养草,只得微微垂下眼眸,保持沉默。

戴雅小姐附身把小票塞进辰砂先生手中的纸袋里,起身时顺手将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撩过耳后,天生流转着近乎不真实的万种风情的眼瞳带着笑意,看向辰砂。

谢谢您。

辰砂先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过了一条街区,他停下了脚步,仰视天空,然后将后背靠在红砖墙上。辰砂先生用手掌蒙住自己的眼,戴雅的笑眼却仍然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太耀眼了。


当晚,辰砂先生坐在餐桌前例行公事摊开他的牛皮本,拿起笔。

条条罗列,字字工整。

就在本周的保质期记录接近尾声时,那走珠灵活的、出水均匀的、正随着主人的手勤恳工作的笔尖顿了顿,在纸上洇出了一个小圆点。

辰砂先生的视线扫过手腕下的灰白格子桌布,看向桔黄色花盆里的白色鹅卵石,以及花盆正中间尚带着水珠的小戴蒙德。

如何计算生物的寿命呢?

他轻轻敲了敲笔尖。

小戴蒙德轻轻摇曳的叶片不可置否地传达着它对生活渴望(至少应是不希望被太早列入“清除”规划中的)。

于是初次照料除自己以外的活物的辰砂先生犹豫再三,本着众生平等的原则,合上了那记录着家中一切保质期的权威笔记本,不怎坦荡地选择了隐瞒不报。


4.

像任何一个罗曼蒂克故事一样,辰砂先生渐渐发觉自己的生活正在产生变化。

因为小戴蒙德生长需要阳光,他不得不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能透过窗玻璃照进来。

他的生活除了他自己,还承担了一个小盆栽。

打开衣柜,里面除了黑白灰,渐渐多了几件颜色稍明的服装。从围巾帽子,再是衣服鞋子。

再到后来,他的桌上也不止一个小戴蒙德了。

最后,辰砂先生怀疑自己的桌面被戴雅当成了私人花园。

他基本上每周都得去一趟花店,有时是为了购买,有时是为了询问,细想却似乎又不止这样。

首先,辰砂先生进门,向戴雅小姐微微欠身,轻轻摘下大衣和帽子挂在门边的挂钩上。待他说明来意后,戴雅小姐朝着辰砂先生温婉地笑,温和地挽留他多坐一会儿,再沏上一杯温暖的茶,举手投足间是十足的温柔。

辰砂先生和戴雅小姐坐在小木桌边,玻璃杯放在茶色的麻布格纹垫上,一小袋平价的红茶包与花店里晾晒制成的时令干花冲在一起,放在二人中间。

他们的谈话总是平和又简单的,辰砂先生捧着小杯,不时小口啜饮,聚精会神地听。他盯着戴雅小姐开朗的眉眼,看她飞扬神采地谈论养花种草的心经,阳台上的哪个孩子开花结果了,隔壁寡言的做法棍的小哥向他心仪已久的阳光般的姑娘可人儿买了一束红玫瑰。

他们的谈话总是简单又平和的,几乎只是戴雅小姐在单方面讲述——辰砂先生饮的茶却总是比对方更多。

偶有顾客来访——极偶尔——戴雅小姐会起身招呼客人,留辰砂先生一人继续喝茶。

辰砂先生抿一小口茶,眼神便随意地跟着戴雅小姐的身影,看她交谈、推荐、微笑、包装、送客。

戴雅小姐不像是个做生意的人。

即使客人少到一天只有两个人,亦从容不迫地浇水、修枝、插花,或哼一支小曲,掰下手中的面包饲喂路过的雀儿,看着它们喳喳地跳来跳去,红蜡小嘴呷一呷,她也勾起笑容。戴雅小姐似乎并不在意盈亏,开花店只是兴趣使然。

即使如此,辰砂先生并没见她把修剪过的盆栽送给其他的顾客,也不曾见有其他客人坐在这里饮茶。

但他从不询问,正如戴雅小姐从不提及。

他只捧着茶,看着那双温婉眼睛,听她从容地讲别人的故事。

对于生活在科学世界的辰砂先生,戴雅小姐的存在是如此真实又迷幻,她像一个甜美的童话,却又如此自然;她绮丽的眼中不知是容纳着整个世界,还是只有一片虚无的美好。

对于生活在自我世界的戴雅小姐,辰砂先生看上去是一盏提灯。他把自己束在强大的自律中,克制的言谈与举止似是拒人千里,却是掩盖了内里的柔软,证据是那眼底如萤火般的光。

他们谈论天气,谈论人事,谈论文学,但从不谈论对方,毕竟除了品茶时偶尔对上的、彼此相似的、清澈又温和的眼神,便再没有需要在意的了。

——默契是在他们之间流动的温柔。

从下午坐到傍晚,黄昏追逐着阳光的脚步向山后沉去,辰砂先生将最后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咽下肚,随着戴雅小姐的视线看向窗外。

时间不早了呢,改天再聊吧。

戴雅小姐站起身来,将茶具从小桌上端走。辰砂先生欠身行礼,随后拿起挂钩上的外套,扣上帽子,对着门边的更衣镜理了理帽檐。

辰砂先生走到门口,门边的小架子上除了他想要的物品外,还摆着一盆小绿植。他狐疑地看向戴雅小姐,然后收到一个俏皮的微笑。

请替我照顾它吧。

戴雅小姐眨眨眼,躲到门帘后,随后传来水流与器皿相击的闷响。

辰砂皱眉盯着尚在轻轻摇晃的鹅黄色流苏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与小绿植大眼瞪小眼。

良久,无奈地摇了摇头,抿起嘴角。

除了带走它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end-

ooc属于我,美好属于同级生!!(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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